夜里梦到菊花，白白的透着点绿芯子。一个人请假去了趟德清，陌生的街道，陌生的人群，连空气也变得新鲜起来。这是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当然梦里少不了男人。这是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。20多年来我一直见到他。条纹的毛衣，淡兰的裤子。20多年来这个男子的容貌越来越清晰。我想我在接近他。也许已经近在咫尺了，也许已经失去。最近的生活也过得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。

那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子，和同样年轻着的德清夜晚让我想起多年前织里的夜晚。街道如此似曾相识。在飞英塔的倒影下，连呼吸都变得暖昧起来。我想性质未变，我依旧沉迷乡村的夜晚。或黑暗或明亮，到处透着丝丝的妖魅。星星是不太遥远的东西，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像菊花的夜。男人一头的卷发，如同菊花一样带着一种压迫性地卷曲着，生活根本就是不堪重负。

其实我在德清一日什么也没做。一个人幽灵似地游走街头。有时候是女人、男人；有时候又是男人、女人。从理想的角度来说，世界上的事除了正面效应的，还是正面效应。想想，人的思维方式永远跟现实不搭边的；或者可以这么说如果上述讲法均不成立，那么世界上则没女人和男人，我们都是中性人，伪善而美好地彼此依靠着，一种内部的关联。

梦里梦到菊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。第一次，我发觉整个头发扭曲着，发出痛苦的呻吟，然后慢慢由黑变黄，转而泛白。思绪跟着宽阔起来。我的头就是一个具大的花盘。一瓣瓣的花叶儿，此刻是我是发白的。秋风起，黄花落，由僵直到松驰，然后转为下垂，直到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褚蕾